外面在下着瓢泼大雨,豆粒大的雨点打在窗户上,发出啪啪的巨响。这样的雨天,是不适宜外出的,最惬意的方式就是一个人待在宿舍里,打开一本书,慢慢地看,静静地想,让所有的烦恼融化在这雨的奏鸣曲中,湮没在这书的纸墨香里。
手里捧着的是前天在旧书店淘到的一本老书。97年出版的,几乎快和我的年纪一般大了。我是一个喜欢看书时写写画画的人,但是不知道为啥,看老书时却似乎有一种庄严肃穆的仪式感,让我不敢在上面留下任何一点痕迹,生怕惊扰了远去的时光。书早已泛黄,每一页都散发着醇厚的陈香,仿佛可以在鼻息间感受到那些流逝的岁月。
这是一本讲述照片里的故事的一本书,看这本书就像和一个老朋友在对话。他手拿着一张张黑白的老照片,尽管时光斑驳了画面,但并不妨碍他如数家珍地把照片背后的故事娓娓道来,那些曾经波澜壮阔、惊心动魄的日子在他舒缓的语气中显得多了一抹温情。这本书里的故事我之前大都就知道,但是很多照片我确是第一次见,文字和画面配在一起给人的冲击力是巨大的。我很难用苍白的文字来描述看到这些照片时的心情,如果有一台相机能够捕捉我此刻的心潮起伏,那该多好!这本书里面有很多不宜为外人道的敏感内容,只能深埋心中,留给自己慢慢体会世道沧桑。我想在这边展示书中一些很温馨或很有意思的内容,当前,这些仅仅是书中很少很少的一部分,聊胜于无吧,希望跟大家一起拼凑过往的时光剪影。
1、袁世凯垮台前的一件荒唐事
1915年袁世凯宣布恢复帝制,遭到举国上下一片反对,把袁世凯搞得焦头烂额,无奈之下求助于迷信。他的儿子袁克定给他找来了一个山东的名叫贾兴连的风水先生。风水先生在紫禁城里连看三天,得出结论:紫禁城经元初建,又历经明清两代的修葺,可保皇帝江山万代。唯有新华宫门气散而不聚。正位之后,难免出现波折。为今之计,只有在新华宫左侧修建一个厕所,聚收秽气。这个新华宫是袁世凯刚刚下旨把中南海总统府改成的新华宫,要在这富丽堂皇的拱宫门旁修个厕所,实在是不雅观。但是袁世凯病急乱投医,为皇图永固,还是照做了。只是,这个厕所只给袁世凯带来了八十三天的皇帝梦,可怜可叹!得民心者的天下,历史潮流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岂是靠一个厕所就能逆天改命的!
2、虔诚
1968年4月5日哈尔滨召开了“黑龙江省第二次活学活用毛泽东思想积极分子代表大会”。“这个大会是向伟大领袖毛主席敬献忠心的大会,是对伟大领袖毛主席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和毛主席革命路线大颂扬的大会”。照片中这个人是驻军某部一连班长王国祥,作为代表他的一番深情演讲结束后,与会的人都深受感染,纷纷拥上台,把自己身上的毛主席像章摘下来,佩戴在王国祥的胸前、后背、臂袖甚至帽子上。他浑身上下戴上了170多枚金光闪闪的毛主席像章。王国祥同志激动得热泪盈眶,他深深地知道,革命群众热爱的不是自己,热爱的是毛主席,是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一切荣誉归于伟大领袖毛主席。
3、中国少年和韩国总统的忘年交
1993年2月初,临近春节,河南省滑县上官镇武安寨小学的一个班主任给全班同学布置了一道作文题:给远方亲友的一封信。周少华晚上回家拿起《河南日报》的时候,看到一篇介绍韩国新当选总统金泳三的文章。他对金总统少年立志、齐家治国、反腐倡廉的事迹大为敬佩。决定给金总统写一封信。他还在给金总统的信上附上了66颗滑县特产甜瓜的种子,祝福他66岁生日“六六大顺”。这封饱含深情的信几番辗转终于送到了金总统的手里。这个异国小朋友的祝福让他大为感动,他不仅亲手写了回信,而且在此后多年不仅趁着来我国进行国事访问的时候,特意去见了周少华小朋友,还邀请周少华小朋友去青瓦台做客。就这样,一老一少建立起了令人感动的跨国友情。
4、黄宏和张学良说笑话
黄宏是我国著名的小品演员,张学良是发动西安事变,促成国共合作,联合抗日的民族功臣。这张照片说的是1993年7月份,黄宏和其他演员一起赴台北演出时,时年93岁高龄的张学良听说大陆来了一批笑星,特意从乡下住处赶来和大家见面。说起自己在东北的生活,张学良如数家珍,他非常想念家乡。席上各位演员和张学良互相说着笑话,充满了其乐融融的氛围。确实是两岸一家亲,小小的一湾海峡,怎能阻断两岸的血脉亲情!
5、胜者与败者
这张照片讲的是1947年10月,晋察冀野战军发起清风店战役,歼灭国民党军1万余人,战役结束后,聂荣臻、罗瑞卿、耿飚、杨得志等与被俘的国民党军第3军军长罗历戎交谈的画面。说起来罗历戎和聂荣臻也算有过师生之谊。1925年,当聂荣臻在黄埔军校任政治教官时,罗历戎是黄埔军校二期的学员。那时候,罗历戎想必和学员们一起,端坐聆听过聂教官的训导,听他宣讲三民主义的要义和联俄联共扶助工农什么的。这对师生各为其主,在战场上兵戎相见。然而,当他们在这间寻常农舍里聚首时,从他们脸上似乎已经很难读出对战场胜败的在意,他们仿佛是在云淡风轻地闲话家常,这也算战争年代难得的一抹温暖的色调了!
6、小平同志,请不要吸烟!
1988年4月8日,七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召开,选举人民共和国的主席、副主席和中央军事委员会的主席。邓小平投完票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便点燃一只香烟吸了起来。一位女代表看到小平同志在主席台上吸烟,便写了条子,由台下传到了主席台。工作人员将条子送给一位中央领导人。这位领导人看后,笑着递给了邻座的小平同志。小平同志看条子上写着“请小平同志在主席台上不要吸烟”,连连点头,立即将烟熄掉。后来这件事被写进了速写《投票前后》这篇现场通讯中,这个细节让人们看到小平同志从谏如流、虚心听取群众意见的宽广胸怀。
看完这本书,想起三国演义片尾曲《历史的天空》:
黯淡了刀光剑影
远去了鼓角争鸣
眼前飞扬着一个个
鲜活的面容
湮没了黄尘古道
荒芜了烽火边城
岁月啊 你带不走
那一串串熟悉的姓名。
曾经的辉煌落寞、兴亡成败终将消逝在岁月的长河中。时光给我们留下的最宝贵的礼物确是那一段段鲜活的记忆,一切已云淡风轻,却弥足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