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居然查来查去没查着！”
坎迪摇摇头，继续道，“突然！你猜怎么着？我居然感觉天空有双眼睛在盯着我，吓得我都不敢抬头看！只觉得周身痒痒，却有一股力量迫使我缩颈闭嘴，于是努力将注意力收回书本，却总觉着周围不对劲。说有风吧那天也不过是微风，说有沙吧也没见扬起烟尘，说有灰吧却也并不咳嗽，总之，感觉怪怪的，像被什么东西环绕着，有股巨大而无形的力量不停转啊转，搞得我头都晕了，隔了好久才缓过劲来。”
“唔~”
“哎，你不在现场，这样形容你也体会不到。”坎迪摆摆手，“不过真正奇怪的还不是这个。这股力量停歇后，我将书放下，昏昏呼呼的准备回宿舍补瞌睡，结果秸秆上掉落一本书砸在我头上。说是书吧却又没名字，淡黄色封皮，里面就三幅画，第一幅怪吓人的，大鼻孔，尖牙齿，红眼睛，蛇一般的舌头，头顶头顶还长了一副蓝盈盈的鹿角和一对银色牛耳，看得我瘆得慌。第二幅是只小黄猫，背上却长了一对洁白的翅膀，若不是那条长长的尾巴和一对可爱的虎牙，我差点以为是只翅膀变异的猫头鹰呢。第三幅你猜怎么着？”
“唔~”
“就是一只极其普通，浑身漆黑的小蟋蟀。看着像咱们见过的那只。我正想着，嘿，这不就是我要找的吗，为啥没有文字描述？就在此刻，那只蟋蟀猛地从书页中跳起，朝我扬了扬触须，凭空消失无踪，书页上只留下一个空白的剪影，你说怪不怪？”
“唔~”
巴哥奔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后背，戊字上汗津津的，也不知那一生放纵爱自由的蟋蟀朋友去了何处。
“对了，趁这机会，我跟你好好说说第五势力吧！”坎迪道，“你最想了解谁？”
“唔~”巴哥奔闭上双眼，脑海里率先浮现出那位皮肤白皙，银唇尖耳人像，“清~讴~”
“清讴？”坎迪长大嘴巴惊讶道，“清讴只是独唱团里最最微不足道的小菜鸟，怎么会想着提他？”
“唔~”
“让我想想。嗯，他加入独唱团倒也并非运气。据说当时独唱团首领尧蓂发布通告，要求全团务必在零时三刻前查出叛徒，整得众团员一筹莫展。
“这件事不知怎么泄露出去，让当时还不过是咖啡厅服务员的清讴知晓。
“他二话没说，直接释放不知从哪学到的失眠技能，并配合迷香与断神水，将整个包厢里数十位独唱团成员陷入昏迷状态，并逐个对他们施展失眠审讯，一举查出他们的阴谋。在得到尧蓂的默许后，立下杀手，毫不留情，斩杀超过二十余人。
“要知道，这些都是独唱团中级形变者，每一位在清醒状态下都可以分分钟将清讴反杀，他居然如此无惧无畏，不怕报复，深得尧蓂赏识。虽说没给他多高的职级，却一直将这家伙留在身边。”
“唔~”
“哎，提到失眠审讯，就不得不提一下独唱团首领尧蓂。据说他发出的超声波能同时令方圆十里内所有人无法入睡。三天三夜后，你的精神将达到恍惚的极限。而尧蓂最爱玩的游戏，你猜是什么？”
“唔~”巴哥奔摇摇头。
“居然是随机抽人玩‘崩溃竞赛’！”
巴哥奔茫然盯着坎迪，什么崩溃竞赛，一点头绪也没有。
“哎！所谓“崩溃竞赛”，就是将少则七八千，多则四五万人被他的咒语圈住，集体处于失眠状态，看看谁第一个崩溃，谁又能熬到最后。
“据说形变之城居民几乎没有一个神志清醒的，许多人更是终生饱受失眠的困扰，而所有到形变之城的游客也完全是在赌运气。
“唯一的例外是德浮酶醒学院，他似乎对形变之城的学生们网开一面，不过也有传言说他不过是忌惮学院后面一个名为‘雪国’的村子。
“据说，那座城里只有一位老头能抗拒他的声波，无论是超声波还是次声波，对他均无效。
“可偏偏这老头是尧蓂最好的棋友，想拉拢他对付尧蓂，呵呵，绝无可能。”
“你还想了解谁？”隔了半晌，坎迪忍不住问道。
“唔~”
巴哥奔再次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戴棕色眼镜，温文尔雅，眼神里透着自信和睿智的光芒的中年男子，“怅~望~”
“怅望？”坎迪一愣，“又是个低级别者，噢，我明白了，你一定只看了《恶魔通缉令》最下层的几个，对不对？”
“唔~”
“好吧，让我想想。噢！这个怅望倒也没那么菜。我记得自从他加入杂技团后，除了首领寒根外，无人能把它找出来。
“看上去像一位隐匿的高手，不过也可能那些高层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从未刻意找寻过他。
“不过我相信杂技团那些新加入的，比他级别低的小子们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快速升迁机会，必定在四处找寻他的踪影。
“你想想，只要顺利找到并斩杀他，哪怕是一群人对付一个人，杀掉一个级别五的竞争者，也能论功行赏。
“呵呵，发现没，第五势力的每个社团并不只是相互厮杀那么简单，它们内部也存在着大量自相残杀。只要你有能力斩杀高级别者，证明自己的实力更强，便能得到升级，哪怕你是耍阴谋诡计或鬼蜮伎俩，也没关系，达到目的就是胜利。
“在众新手找寻不到的情况下，这些年来，怅望也不过杀了区区五十人，而且这个人数还极有可能是以讹传讹的，这样看来，此人说不定还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唔~”好半天，巴哥奔才唔了一声。
“哎！不过提起隐藏技能，谁也比不过杂技团首领，寒根。”坎迪叹口气道，“据说他将自己深深隐藏在折城核心最深处，而折叠之城原本便是一座能将上千平方公里折叠成三岁小孩的掌心大小，甚至有传言说还能继续折叠成婴儿的小指甲盖大小呢！
“这样一座传说中无限折叠的城的核心在哪，谁也不知道，更莫论核心最深处。
“不过传说终究只是传说，说不定寒根一直大喇喇待在某个地方，甚至有可能是个不起眼的政府公务员，大隐隐于朝，谁知道呢？
“反正，他的指令一直是秘密下达到对应团员手中，阅后即焚。
“呵呵，据说这世上被他下令除掉的便有数十万人，嘿，谁知道呢！反正那一级的人物，传说中总是杀人如麻，即便不是他们干的，也会算到他们头上。
“不过，说不定在咱们父母出生前，祖辈们还真经历过惨绝人寰的大屠杀时代。不然为何会有那么多人的祖父母的生卒年月不祥呢？”
“唔~”巴哥奔不愿细想，随口吐出一个人名，“石~埭~”
“嗐！你终于知道一个厉害的！”坎迪立即兴奋起来，“关于这位前混沌团智囊的传说一直就没断过。
“有人说他背叛了混沌团首领萧萧，将其斩杀。
“有人说他跟充气之城城主私下密谋，篡位成功。
“因为这两个猜疑，加上混沌团首领神秘失踪，作为代理首领的石埭不得不高调宣布退位，但却立即宣称，谁想成为混沌团新首领，必须接受他的挑战。
“所以，至今混沌团是唯一没有首领的团，也是唯一在没有首领的情况下也不解散的团。其神秘程度，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据说他在团内的呼声一直很高，很多高层都支持他，并宣称这些事非他所为。但为了驳斥那些猜测，他拒绝接受一切拥他上位的请求。
“当然，这些都是谣传。目前唯一确定的，是咱们弹城风佑团首领，鼎鼎大名的襁褓大人，曾当众发誓，但有人杀得石埭者，不拣是谁，他愿让出祝英谷主的位置。能让他发出发出这样的这毒誓，足以见得这位石埭的确不简单。”
“唔~”
“另外，据说这位石埭大人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是混沌团高层。”坎迪补充道，“这位仁兄最擅长放出无数气泡将人憋死，嗐！不过充气之城，大多是气泡攻击吧，那天咱们见着那位被襁褓手刃的，我估摸着，会不会就是此人？”
“唔~”巴哥奔闭上眼睛，那天的场景立即浮现出来，尤其是，那个看似普普通通营养不良面露微怯的蘑菇头女孩，“孤~云~”
“嘿嘿，就知道你忘不了她！我也是。”坎迪道，“哎，话说，这件事后我一直梦想，若有天成为孤云马耳这样的女侠，该多威风！
“据说，虽是副将，但蛊惑团首领，曲城素蟾，曾在一次酒后承认，自己论资历和江湖经验虽略胜孤云马耳一筹，可论功力与反应速度，却远不如对方。
“另有一种说法是，素蟾有次将孤云马耳困在葫瓶庄园，跟她单对单斗过一次。最后孤云马耳吐血遁走，而素蟾则留在庄园里闭关仨月方才出来。
“自然，这些都是谣传，可比较能确定的是，蛊惑团的首领与副将一直处于面和心不和的状态。但这就很奇怪，其它团均无副将，为何他们偏偏要设置一个副将，相互掣肘呢？
“还有一点也很奇怪，各种谣传都是说素蟾如何如何提防孤云马耳，却没有一个谣传是关于孤云马耳想将对方取而代之的。
“看来还是这素蟾太小心眼了，人家蘑菇头女孩或许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呢！嘻嘻！”
一幅幅画面在脑海中缓缓流过。
突然，那个泛着青灰色光芒的锃亮脑袋瓜如一枚印戳，猛地盖在一切画面之上，“唔~襁~褓~”
“哈哈，终于说到咱们弹城的地下首领，天下闻名的侏儒侠客，襁褓大人了！”坎迪丝毫没觉察到巴哥奔表情的异样，继续道，“他的实力么，那天咱俩也亲眼见识过了，一出手便解决战斗。
“所有人都知道襁褓大人住在祝英谷，可祝英谷究竟在哪，却从未有人说得清。
“伊拉斯蒂克的孩子们小时候啊，都是被妈妈这样哄睡觉的，再不睡，再不睡小心被抓去祝英谷当小喽啰，永远回不来！
“嘻嘻！不知道别的孩子被这样吓唬时怎么想，反正在我心里一直期盼着被抓到祝英谷去，亲眼看看这位神一般的人究竟长啥样，每天在干嘛！
“嗐！所以说我没出息呢！那天他明明就在身后，我却不敢回头看，深怕被他那凌厉的眼神给一剑封喉。
“总之，谁惹了他，一定没啥好结果，尤其是在弹城。
“他杀人如麻的传说也有许多版本，就不一一列举了，最夸张的是说他独自一人冲进一座城，一步杀一人，两步杀俩人，第三步杀四人，第四步杀八人，第五步杀十六人，就这样一路杀过去，只走了区区二十步，便杀了五十多万人。
“这个传说似乎过于夸张。你想想，第十九步时总共也才杀了二十六万人，虽然这也很夸张，可最后一步咋能一招杀掉二十多万人呢？就算砍稻草也没那么利索吧，何况是人？
“可这传说又是那么的深入人心，至少弹城老少爷们大婶大娘们一多半都信。
“再加上城主几次下令全城戒严，抓捕襁褓者赏金十六亿，却从未有一次奏效，无形中更增添了这位神在众人心中的力量。
“说实话，表面上这座城都是顺民，全都唯城主马首是瞻，可事实上，一旦出了大灾变，譬如那个人降临之类，大家最最指望的，不是城主，不是老院长，不是南斋，甚至也不是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山神殿下，而是活生生的风佑团首领，襁褓大人。”
巴哥奔久久没有出声，这是什么样的噩梦，才会出现如此令人恐惧的恶魔？
“哎，看你这满脸惶恐的模样，想必一定没听过那首流传已久的诗。”
“唔~”巴哥奔随声哼哼，并未留意坎迪在说些什么。
“咳咳，请允许我向你背诵一遍。在柔性世界里，不知道这首诗可绝对不行。”说着，坎迪呼地一下站起来，双手往后一背，往前跨了一步，朗声道，
“武林四尊，混杂独蛊。
“萧寒尧素，谁人敢阻？
“松风袭来，肝脾烂腐。
“新罗襁褓，不以为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