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12月，阿里开源了自研的大规模分布式搜索引擎 Havenask（内部代号 HA3）。



Havenask 是阿里巴巴内部广泛使用的大规模分布式检索系统，支持了淘宝、天猫、菜鸟、优酷、高德、饿了么等在内整个阿里的搜索业务，是过去十多年阿里在电商领域积累下来的核心竞争力产品。



大数据时代，数据检索是必备的基础能力。Havenask 支持千亿级别数据实时检索、百万 QPS 查询，百万 TPS 高时效性写入保障，毫秒级查询延迟和数据更新。并具有良好的分布式架构、极致的性能优化，能够实现比现有技术方案更低的成本，帮助企业降本提效。



开源地址：http://github.com/alibaba/havenask

一、应用在阿里核心场景的搜索引擎

Havenask 主要是作为高性能 AI 智能引擎，应用在搜索、推荐和广告等最典型的 AI 场景，比如淘宝、天猫 App 的首页搜索框、首页拍照搜索、首页信息流、逛逛等。



在这个场景中，工程引擎需要支持好算法团队快速 AB 实验、快速优化迭代，做到算法优化分钟级上线；并在机器资源可控，成本可接受前提下，支持算法团队实验千亿级参数、超大模型，极致优化算法效果。算法效果的好坏直接影响客户体验，影响用户的留存、购买转化、以及广告效率。因此，Havenask 对电商业务的增长起关键作用。



以手机淘宝 App 首页的拍立淘（拍照搜商品）为例，我们对感兴趣的物品随手拍一张照片，利用这张图片，在拍立淘中搜索，淘宝就会从数十亿商品中找到一样或者类似的商品。这也是典型的向量计算场景。数十亿数据，高纬度向量计算，需要 Havenask 具备实时、高性能、低成本特性，才能实现实时无延迟的搜索体验。



Havenask 另外一个应用场景是大数据检索，比如淘宝 App 中订单检索、物流信息、优惠券发放使用等，本质上都是关键词附加多条件的检索。



传统的做法是基于数据库来实现。但在这种场景中，数据量至少是 TB、PB 规模。当数据规模特别大，高并发更新和查询操作，会给数据库性能带来较大的瓶颈，成本上也会有比较大的挑战。而基于 Havenask 搜索引擎技术，可实现千亿级数据，秒级时效性，毫秒级查询延迟，为用户提供顺滑的用户体验，成本也远低于数据库方案。



以淘宝优惠券为例，淘宝有数千万商家、数亿消费者，会有大量优惠券的发放和使用，优惠券的状态变更也具有实时性，因此优惠券的发放、使用和结算，要做到好的体验，必须准确、实时。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对系统性能的要求非常高，成本也不会低。但依赖 Havenask，就能以低成本实现千亿级数据查询、秒级时效性、毫秒级查询延迟。

二、阿里巴巴内部十余年的沉淀

阿里电商搜索早期是以 Apache http server module 的形式实现，支持淘宝、B2B 等子公司搜索业务，一个业务一个版本分支，与业务逻辑深度耦合。因此大概从 2009 年开始，阿里支持业务的同时，组建了一支小队伍，从零开始重写整个搜索系统。

2011 年，新系统完成研发，替代雅虎老的网页搜索系统完成上线，开启自研大规模分布式高性能搜索引擎时代。当时内部代号“问天引擎”（HA3），后来随着组织架构调整成为今天的 UC 神马搜索。

上线自研引擎之后，经过一两年的时间，阿里将多个老引擎分支做了统一。问天引擎开始支持集团几乎所有搜索业务，包括淘宝、天猫等，以统一代码分支和产品化、规模化的方式支持集团大量搜索业务。搜索技术团队也统一到了一起，以极致性能优化、分布式、高可用、运维友好为目标不断打磨这个搜索产品。

2016 年，随着深度学习技术广泛应用，电商领域迎来信息流推荐的新机遇，也给工程引擎带来新的挑战。从这时开始，阿里在信息流推进的基础上，将原来的 HA3 体系发展成了阿里集团里一个比较核心的 AI 引擎。

此后经过不断演进，Havenask 逐渐成为了阿里搜推广场景的核心 AI 智能引擎。作为阿里搜推广中台的工程引擎体系 AI·OS  (AI Online Serving) 的核心引擎，Havenask 支撑了阿里集团包括淘宝、天猫、菜鸟、高德、饿了么等业务在内的数千搜索业务。



现在 Havenask 支持的业务，可以分为三类：



1）淘宝、天猫主搜最头部业务，直接部署使用 Havenask 搜索引擎，引擎团队贴身支持算法和业务，业务规模在个位数；

2）淘宝、天猫主搜之外的其他核心搜索业务，比如高德、优酷、饿了么、AE 等，由 Havenask 之上构建的 OpenSearch PaaS 版平台产品支持，业务方自助定制开发和运维，引擎团队提供支持，业务规模在百级别；

3）其他中长尾业务，或者无深度定制需求的核心搜索业务，由云上云下统一的云产品 OpenSearch SaaS 版（底层基于 Havenask）支持，业务方自助使用，引擎团队提供支持，业务规模在千级别。

三、搜索引擎的整体架构

在 Havenask 中，一个较为完整的搜索服务由：在线系统、索引系统、管控系统、扩展插件等部分构成，其中包括了查询流、数据流、控制流。



1）在线系统，包含了 QRS 和 Searcher。Qrs 负责接收用户查询、查询分发、收集整合结果。Searcher 是搜索查询的执行者，负责倒排索引召回、统计、条件过滤、文档打分、排序、摘要生成等。

2）索引系统，负责索引数据生成的过程，还包含有文档处理与索引构建服务 Build Service。索引构建分为三个步骤，对数据进行前置处理（例如分词、向量计算等）、产出索引、合并索引文件的处理。

3）管控系统，负责提供强大的运维能力。

4）扩展插件，提供插件机制，索引和在线流程各环节中，均可以通过开发插件，对原始文档、查询 Query、召回、算分、排序、摘要进行灵活修改。



Havenask 作为 AI 引擎，本质上是为了帮助用户更精准的找到满足自己需求的商品，随着机器学习技术的发展，大量深度学习算法应用在电商搜索引擎上，实现个性化和智能化。以电商搜索为例，用户在搜索框中敲一个关键词或者一句话，系统首先会试图理解这个关键词或者这句话（NLP 技术），并拆分成以关键词、语义相关性、向量检索等多路方式召回，召回一批商品，并对这批商品做粗排，粗排后更小的商品集合上再做精排，这其中各个环节会大量应用机器学习算法，来实现搜索的个性化和智能化，整个过程需要在毫秒级完成。



在这个流程中，搜索团队在性能和迭代效率上做了大量优化，关键有两点：



海量物品的准确召回，是提升搜索质量的第一个环节，一般会通过多个系统的调用实现多路召回，调用链路复杂，召回延迟也可能较大。Havenask 支持在一个系统内部利用全图化思想，并发的完成关键词、语义相关性、向量、个性化等多路召回，合并后直接返回最终召回结果，做到极小的召回延迟。



针对不同的召回特性，支持 O2O（offline 计算转 online，或 online 计算转 offline）优化，支持数据、模型实时更新，并保证在离线的一致性。算法工程师可以运用更复杂的召回策略，在线上快速做各种 AB 实验，实验验证效果后可以分钟级全量上线。



另外，AI 引擎还支持丰富的插件拓展机制，和自研 CAVA 语言（类似于 JAVA 的语言）开发，并能集成达摩院 Proxima 向量库，支持多模态搜索。



阿里内部大数据检索场景的业务大部分基于 Havenask。大数据检索场景最主要的特点是数据量大，数据更新或查询并发度高，一般不需要强一致性，数据库的强一致性和事务，在这个场景下反而会导致性能瓶颈和较高的成本。



在大数据检索场景下，比较接近的对标软件是 Elasticsearch。Elasticsearch 主要以日志分析和检索、监控、安全分析、企业文档搜索、关键词召回等为主要场景。Havenask 跟 Elasticsearch 也有一些差别：

1）Havenask 数据更新时效性更好，大数据量数据写入高并发情况下，数据更新后到可查询到仍然可以做到 1 秒内。ES 受架构限制，虽然时效性可配置，但大数据量情况下，时效性配置到 1 秒在生产上基本不太可用。

2）更好的查询性能。在同一数据集上的测试表明，Havenask 用更少的资源（内存使用量少 20~50%），查询 QPS 高 2~3 倍，查询平均延迟低约 2/3。

因此，在大数据检索场景下，可以说 Havenask 给业界提供了一个极致性价比的新技术方案。

Havenask 底层全部由 C++ 实现，具备较完备的索引构建、存储和管理能力，具有较好的扩展性，既能使用单机的存储媒介、开源的分布式存储系统，也能基于云存储产品。

四、后续开源规划

搜索引擎是非常复杂的一个系统。在数据规模极大的时候，要想达到很好的稳定性、实时性，这是非常有挑战的。对于一般规模企业来说，自研大规模分布式搜索引擎，一般需要投入几十甚至上百人的团队，耗时数年。Havenask 的开源，无疑也为有类似需要的企业，节省了高昂的研发成本。开发者和企业也能借助 Havenask 在 AI 领域实现更容易、更快速的创新。

而阿里也期望 Havenask 的开源能吸引更多优秀的开发者参与共创，共同推进国产化开源搜索引擎技术快速发展，普惠更多的开发者和企业。

阿里目前已经基于 Apache 2.0 许可开源了 Havenask 核心代码，未来几个月内将发布正式版，保持与内部主干代码一致。后续有计划逐步开源阿里 AI·OS 体系更多的系统，下一个可能开源的系统是在线预测引擎(内部代号RTP）或图计算引擎（内部代号 igrap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