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周前，一首据称由 Drake 和 The Weeknd 创作的新歌登陆 TikTok 和 Spotify，并迅速在互联网上像野火一样传播开来。“我袖子上的心”在嘻哈乐迷中获得了好评如潮和高度兴奋，这不仅是因为该曲目具有感染力的歌词和旋律，而且还因为对特色艺术家的好奇细节——事实上，他们没有根本没有制作这首歌。

相反，这首曲子是由 TikTok 用户 Ghostwriter977 使用人工智能创作的，他在 Drake 和 The Weeknd 的作品上训练了 AI，并生成了新歌，它完美地模仿了艺术家的声音、歌词和音乐风格。然而，几天之内，他的视频已获得超过 900 万次观看，但作为对艺术家唱片公司环球音乐集团索赔的回应，他的视频已从 TikTok、Spotify 和其他平台上删除。

在这首歌被撤下之后，关于混乱的问题仍然存在。这首歌真的侵犯了 Drake 和 The Weeknd 的版权吗？艺术家们还有哪些其他途径来对抗 AI 生成的音乐？歌曲是否有资格获得自己的版权保护？Harvard Law Today 采访了知识产权专家Louis Tompros，他是哈佛大学法律讲师和 WilmerHale 合伙人，谈到了这些紧迫的问题——他说法院才刚刚开始考虑这些问题。

今日哈佛法律：目前与 AI 生成艺术相关的法律环境如何？

Louis Tompros：一般来说，版权法赋予版权所有者复制、分发、表演或展示其作品以及创作这些作品的衍生作品的专有权。我认为人工智能对版权的影响分为两类。一是 AI 生成的材料本身拥有的权利，二是某人可能拥有哪些权利，他们可以针对 AI 生成的材料主张权利。

关于第一个问题，问题是：谁（如果有的话）拥有全部或部分由人工智能生成的材料的版权。版权局最近就此提供了一些非常有用的指导。3 月 15 日，版权局发布了最新的正式指南，重申了其立场，即在没有人工干预或人类参与的情况下由 AI 创作的作品不能获得版权保护。宪法赋予国会制定版权法的能力，宪法使用“作者”一词。因此，版权法使用“作者”一词，而“作者”一再被解释为人。因此，出于宪法和法定版权授予的目的，只有人类才能成为作者。

现在，需要明确的是，这是版权局的立场，但这还没有在法庭上得到充分检验，而且会的。但我应该指出，版权局还表示，如果有足够的人类作者身份，包含人工智能生成材料的作品可能是受版权保护的；例如，如果人类以创造性的方式选择或安排 AI 材料，那仍然可以受到版权保护。

HLT：那第二个问题呢？

Tompros：第二个大问题是，当人工智能创造某些东西时，人类版权所有者有什么权利？在这里，有两类问题——输入问题和输出问题。在输入方面，创建这些复杂人工智能模型所需的培训是否涉及版权？换句话说，如果我通过听一大堆音乐来训练 AI，如果我在未经他们同意的情况下这样做，是否侵犯了该音乐所有者的版权？还是根据版权法以某种方式通过合理使用或其他方式受到保护？

然后是输出问题，也就是说，如果版权法赋予所有者根据自己先前的作品创作衍生作品的专有权，那么就是在其他作品的基础上使用 AI 创作一些东西，那么衍生作品只有原始版权所有者会有能力做出吗？一般而言，出于版权法的目的，他人风格的音乐不被视为衍生作品，并且是允许的。但是，在我们有机器学习和人工智能生成工作的地方，这些输出本身是否受到保护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因此，输入和输出问题都未解决且复杂。

HLT：我们看到这首歌从 TikTok 和它最初出现在网络上的其他一些地方被删除，这要感谢代表环球音乐集团的律师。他们为什么应该取消它的最佳论据是什么？

Tompros：要了解他们在做什么，您必须稍微了解一下删除在版权背景下的运作方式。根据《数字千年版权法案》，有一个程序允许权利持有人向 YouTube 或 Apple Music 等第三方发出通知，告知他们正在分发的作品在权利持有人看来侵犯了他们的版权。然后，为了保护这些平台在 DMCA 下拥有的某些权利，这些平台必须立即将其删除。这就是传统上所谓的“DMCA 删除”。

尚不清楚 Drake 和 The Weeknd 的律师究竟做了什么让这首歌被撤下。有报道说它是使用 DMCA 删除的，这是有道理的，因为从程序上讲，这确实是您可以让平台快速删除某些内容的唯一方法。但不完全清楚的是，他们在 DMCA 删除请求中实际提出了什么论点。有报道说它实际上并没有因为它是 Drake 和 The Weeknd 的风格的副本而被删除，但事实上，它被删除是因为快速复制了一个“制作人标签”制作人 Metro Boomin 的歌曲。这个标签显然出现在 AI 生成的作品中，这不足为奇，因为如果你试图生成 Drake 风格的东西，您可能会在其中包含某种生产者标签。如果那是 DMCA 删除通知的来源，那将是有道理的，因为那是某人音频的直接副本，即使它像制作人标签一样简短。但同样，目前尚不清楚他们在 DMCA 请求中究竟声明了什么，因为这些文件并未在法庭上公开。

我认为，就 Drake 和 The Weeknd 的律师可能提出的更广泛的版权论点而言，可能存在基于输入和输出的论点。他们可能会争辩说，这首 AI 生成的歌曲是用 Drake 的作品训练 AI 的结果，为此，必须有人将 Drake 的作品复制到这个系统中，而复制是一种侵犯版权的行为。他们还可能试图证明输出本身是某种形式的版权侵权，因为它是那些艺术家作品的衍生作品。

在我看来，他们最好的论点根本不是版权论点，而是宣传权论点。根据州法律，加利福尼亚州和其他州有明确的先例，从根本上说，模仿著名音乐家的音乐侵犯了该音乐家的公开权。最著名的案件是 1988 年贝特·米德勒 (Bette Midler) 对福特提起的诉讼，该案件一直打到第九巡回上诉法院。本质上，福特为 Mercury Sable 制作了一个广告，他们想使用 Bette Midler 的歌曲“Do You Want to Dance”。她不想为此提供许可，所以他们聘请了贝蒂·米德勒的模仿者并让她演唱了这首歌。第九巡回法庭认为，当你拥有专业歌手的独特嗓音而被故意模仿以出售某物时，

这看起来很简单，这里有意模仿 Drake 和 The Weeknd，用于某种商业用途。公开权索赔的问题是没有 DMCA 删除补救措施。Drake 和 The Weeknd 不可能立即下架这首歌；他们必须提出州索赔并经历通常较慢的过程。

HLT：根据版权局目前的指导，将 Drake 和 The Weeknd 的音乐输入 AI 并要求它根据该材料创作一首新歌的人可能不能被视为歌曲的作者。但是对于为什么这首歌也没有侵犯那些艺术家的版权，有争论吗？

汤姆普罗斯：我认为这首歌的创作者有一些很好的论据来说明为什么它不侵犯版权。第一个是在输入端。毫无疑问，有人将这些艺术家的歌曲放入 AI 中，那肯定是一个副本。但 AI 歌曲的创作者可以说这是受保护的合理使用，因此不侵犯版权。第一修正案保护言论自由，它是对版权法范围的检查。版权法中有一部分涉及合理使用，其中概述了影响版权侵权的因素。争论点可能是人工智能训练不是为了商业目的而复制的东西；相反，它是故意变革并试图创造新的东西，

创建者可能拥有的第二个参数是在输出端。如果 Drake 和 The Weeknd 声称这是他们其中一首歌曲的副本，或者是他们其中一首歌曲的衍生作品，那么 AI 创作者所拥有的真正简单的论点就是“不，不是”。歌词不一样，曲子也不一样。这是一首不同的歌曲，你无权使用它。如果我，作为一个人，听了一大堆 Drake 的音乐并在他的启发下写了我自己的歌，但我不使用相同的歌词或相同的音乐，每个人都会同意这不是复制品。为什么同样的标准不适用于人工智能？

**HLT：**在您看来，AI 生成的音乐与音乐采样等其他颠覆行业的技术相比如何？

Tompros：当抽样真正开始流行时，出现了大量关于它的版权问题，但它们比人工智能背景下的问题要简单一些。通过采样，毫无疑问它是一个副本。如果我真的把别人的即兴重复片段作为样本放入我的歌曲中，那么我已经复制了，句末。问题就变成了它是否合理使用，在采样中，这取决于你采样了多少东西，它有多大必要，以及你对它所做的与原来的相比有多大的变革。

在最高法院关于抽样的经典案例中，2 Live Crew 参与了 Roy Orbison 的“漂亮女人”，事实上，这是其中一个非常标志性的部分，最终被认定为合理使用，因为它在本质上具有变革性，并采取了仅参考并更改它所需的数量。

与采样不同，使用 AI 时，您不仅要取一部分，还要取整个东西。人工智能得到了德雷克全部作品的副本，德雷克歌曲的全部收藏。但另一方面，输出根本不包含从原件复制的任何内容。从合理使用的角度来看，这使得它成为一个更复杂的计算。但就行业颠覆而言，毫无疑问，人工智能正在对音乐行业产生重大影响，就像它正在影响如此多的行业一样，这将取决于法律体系来解决它。

“艺术家保护其作品的权利与艺术家创造新事物的权利之间的平衡恰恰是版权法的基础，因为它已被纳入宪法。”

HLT：我们如何平衡保护艺术家对自己材料的权利与促进音乐创新？

Tompros：我认为艺术家保护其作品的权利与艺术家创造新事物的权利之间的平衡恰恰是版权法自宪法载入以来所基于的平衡。

首先，有纯粹的市场观点。我们想鼓励人们创作新音乐，我们需要考虑什么最有效地鼓励新音乐，以及我们在保护旧音乐方面划清界限以鼓励人们创作新音乐。从纯粹的经济角度考虑，如果德雷克知道以后有人可以用人工智能来做这些事情，他会制作那些歌曲并销售那些专辑吗？也许吧，但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然后是纯粹的创造性视角。当作家和音乐家创作某物时，他们认为它是他们的，并且他们希望能够控制它。同时，我们也不能关闭别人的言论自由权；不可能仅仅因为我做了一些东西，就意味着你永远不能谈论我做的东西或改进它。

归根结底，这两件事都需要保持平衡。在过去的 100 年里，版权法一直在不断努力，以不断创造激励和保护艺术家的方式跟上新技术的发展。

**HLT：**您认为解决 AI 生成艺术需要进行哪些法律修改（如果有的话）？

Tompros：如果可以对版权法进行深思熟虑和强有力的法定修正，以尝试解决这些不断变化的技术，我会很高兴。我认为这可能是不现实的，部分原因是很难进行任何类型的联邦法律变更，而且我们还补充说版权法必须与各种国际条约同步这一事实。因此，我认为以 AI 为中心的版权法法规变更的可能性很低，尽管并非不可能。

更有可能的是，我们将看到的是法院在应对人工智能时如何处理这些问题的演变。我认为我们还将看到版权局采取一些持续的监管行动，但我希望并期望法院在未来几个月和几年内在三个方面给我们提供更多的清晰度。一是，我们需要查看同意或不同意版权局关于 AI 是否可以成为作者的判例法。第二件有价值的事情是法院就以训练 AI 为目的的复制是否属于合理使用达成共识。第三，我希望我们能更清楚地了解具有他人风格的 AI 作品是否是衍生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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