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网络不通 “争吵” 引发的思考

为啥争吵，吵什么？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 K8s 的 ecs 节点要访问 clb 的地址不通和本地网卡有什么关系..." 气愤语气都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这时电话两端都沉默了。过了好一会传来地铁小姐姐甜美的播报声打断了刚刚的沉寂「乘坐地铁必须全程佩戴口罩，下一站西湖文化广场...」。

pod 需要访问 clb 的 443 的监听，但是如果是集群内（集群内后面都指的 K8s 的节点或者 POD）访问就会出现如下报错 Connection refused：

所以就捋了一下客户链路如下:

具体现象是什么

无论是节点 node 还是 pod 里访问 192.168.1.200:443 都是不通的，但是访问 192.168.1.200:80 却是正常的。同时集群外的 ECS192.168.3.100 访问 192.168.1.200:443 和 192.168.1.200:80 都是正常的。

进一步分析看看

CLB1 的 IP192.168.1.200 被绑定到了 K8s 的 node 节点的 kube-ipvs0 网卡上，这个是一张 dummy 网卡，参考 dummy interface。由于 SVC1 是 LoadBalancer 类型的，同时复用了这个 CLB1，关联 endpoint 是 POD1192.168.1.101:80，那么就可以解释为何访问 192.168.1.200:80 是正常，是由于 kube-proxy 根据 SVC1 的配置创建 ipvs 规则同时挂载了可被访问的后端服务。而集群里访问 192.168.1.200:443 都是不通的，因为 IP 被绑定到 dummy 网卡后，就不会再出节点去访问到 CLB1，同时没有 443 对应 ipvs 规则，所以直接是拒绝的。

这个时候如果节点里没有 ipvs 规则（ipvs 优先于监听）但是又能访问通的话，可以检查一下是否本地有监听 0.0.0.0:443 的服务，那么这个时候所有网卡 IP+443 都能通，但是访问的是本地服务，而不是真正的 CLB 后端的服务。

是否有办法解决呢

最建议的方式

最好的方式拆分，集群内和集群外的服务分开两个 CLB 使用。

阿里云 svc 注解的方式

SVC1 使用这个注解 http://service.beta.kubernetes.io/alibaba-cloud-loadbalancer-hostname，进行占位，这样就不会绑定 CLB 的 IP 到 kube-ipvs0 的网卡上，集群内访问 CLB 的 IP 就会出集群访问 CLB，但是需要注意如果监听协议为 TCP 或 UDP，集群内访问 CLB IP 时将会存在回环访问问题。详细信息，请参见客户端无法访问负载均衡 CLB[1]。

需要 CCM 版本在 v2.3.0 及以上版本才支持这个注解，具体参考：通过 Annotation 配置传统型负载均衡 CLB [2]

demo：

apiVersion: v1
kind: Service
metadata:
  annotations:
    service.beta.kubernetes.io/alibaba-cloud-loadbalancer-hostname: "${your_service_hostname}"
  name: nginx-svc
  namespace: default
spec:
  ports:
  - name: http
    port: 80
    protocol: TCP
    targetPort: 80
  selector:
    app: nginx
  type: LoadBalancer

集群内访问 ExternalTrafficPolicy 策略有影响吗？

我们都知道 K8s 的 nodeport 和 loadbalancer 模式是可以调整外部流量策略的，那么图中的「外部策略为 Local/Cluster，所有集群节点创建 IPVS 规则是有区别的」该如何解释呢，以及集群内访问 nodePort/CLBIP 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以下都是针对 svc 的 internalTrafficPolicy 都是 Cluster 或者缺省的情况，这个 ServiceInternalTrafficPolicy 特性在 1.22 的 K8s 中默认开启，具体参考 service-traffic-policy [3]

此处我们只讨论 ipvs TrafficPolicy Local 在 Kubernetes 从 1.22 升级到 1.24 的行为变化。

Kubernetes 1.24 IPVS 的变化

以下均以 kube-proxy 的 IPVS 模式为例：

当 externalTrafficPolicy 为 Cluster 模式或缺省的时候，ipvs 规则里的 nodePort/CLBIP 后端会挂载所有的 Endpoint 的 IP，这时候集群内访问会丢失源 IP，因为节点会做一层 SNAT。
当 externalTrafficPolicy 是 Local 的时候
- 当节点上有对应 service 的 Endpoint 的时候，ipvs 规则里的 nodePort/CLBIP 后端只挂载自己节点的 Endpoint 的 IP，集群内访问会保留源 IP。
- 当节点上没有对应 service 的 Endpoint 的时候
- 在 1.24 之前的版本是会挂空的后端的，集群内访问会拒绝。
- 在 1.24 之后的 K8s 集群里，当节点上没有对应 service 的 Endpoint 的时候，ipvs 规则里的 nodePort/CLB IP 后端会挂载所有的 Endpoint 的 IP，这时候集群内访问会丢失源 IP，因为节点会做一层 SNAT。社区调整了 Local 策略后端服务的规则挂载策略，具体参考社区 PR[4]。

https://github.com/kubernetes/kubernetes/pull/97081/commits/61085a75899a820b5eebfa71801e17423c1ca4da

集群外访问 SLB

集群外访问 SLB 的话，CCM 只会挂载 Local 类型的节点，情况跟 1.24 kubernetes 前一样，这里不做过多阐述，请见上面连接。

集群外访问 NodePort

1.24 Kubernetes 之前版本

访问有 Endpoint 的节点的 NodePort，可以通，可以保留源 IP

Nginx 分布在 cn-hongkong.10.0.4.174 和 cn-hongkong.10.0.2.84 节点。

从外部 10.0.3.72 节点访问有后端 pod 所在节点的 cn-hongkong.10.0.2.84 的 30479 端口，可以访问。

cn-hongkong.10.0.0.140 节点上是有相关的 IPVS 的规则的，但是只有该节点上后端 Pod IP。

通过 conntrack 表可以到，这是由于在 cn-hongkong.10.0.0.140 节点上，相关的链路被 dnat，最后是由 pod cn-hongkong.10.0.2.84 节点上的的 nginx-7d6877d777-tzbf7 10.0.2.87 返回源，所有的相关转化都在该节点上，所以 TCP 四层建连可以成功。

访问没有 Endpoint 的节点的 NodePort，不能通，因为节点上没有相关的 ipvs 转发规则

从外部 10.0.3.72 节点访问无后端 pod 所在节点的 cn-hongkong.10.0.0.140 的 30479 端口，不可以访问。

查看该 cn-hongkong.10.0.0.140 节点，并没有相关的 ipvs 转发规则，所以无法进行 dnat，访问会失败。

1.24 Kubernetes 版本之后（含）

访问有 Endpoint 节点的 NodePort，可以通，可以保留源 IP

访问没有 Endpoint 节点的 NodePort：

terway ENIIP or host 网络：不通

Nginx 分布在 cn-hongkong.10.0.2.77 和 cn-hongkong.10.0.0.171 节点。

从外部 10.0.3.72 节点访问无后端 pod 所在节点的 cn-hongkong.10.0.5.168 的 30745 端口，可以看到，访问失败。

cn-hongkong.10.0.5.168 节点上是有相关的 IPVS 的规则的，并且会把所有的后端 Pod IP 加到 IPVS 规则中。

通过 conntrack 表可以到，这是由于在 cn-hongkong.10.0.5.168 节点上，相关的链路被 dnat，最后是由 pod cn-hongkong.10.0.2.77 节点上的 nginx-79fc6bc6d-8vctc 10.0.2.78 返回源，源在接受这个链路后，会发现和自己的五元组不匹配，直接丢弃，三次握手必然失败，所以建连失败。

flannel 网络：可以通，但是保留不了源 IP

Nginx 分布在 cn-hongkong.10.0.2.86。

从外部访问 cn-hongkong.10.0.4.176 的 31218 端口，可以访问成功。

cn-hongkong.10.0.4.176 记录了 src 是 10.0.3.72，并做了 dnat 为 172.16.160.135，期望它返回给 10.0.4.176 的 58825 端口。

后端 ep 所在节点 cn-hongkong.10.0.2.86，conntrack 表记录了 src 是 10.0.4.176，sport 是 58825。所以可以看到应用 pod 是记录的源 IP 是 10.0.4.176，丢失了源 IP。

集群内访问 SLB 或者 NodePort

1.24 Kubernetes 之前版本

有 Endpoint 的节点上访问，可以通，可以保留源 IP

Nginx 分布在 ap-southeast-1.192.168.100.209 和 ap-southeast-1.192.168.100.208 节点，ap-southeast-1.192.168.100.210 节点没有 Nginx pod。

从集群任意节点（本例就在 209 节点）访问有后端 pod 所在节点的 ap-southeast-1.192.168.100.209 的 NodePort 31565 端口，可以访问。

从有后端 pod 所在节点 ap-southeast-1.192.168.100.209 访问 SLB 8.222.252.252 的 80 端口，可以访问。

ap-southeast-1.192.168.100.209 节点上是有 NodePort 和 SLB 的 IPVS 的规则的，但是只有该节点上后端 Pod IP。

通过 conntrack 表可以到，这是由于在 ap-southeast-1.192.168.100.209 节点上，相关的链路被 dnat，最后是由 pod 在 ap-southeast-1.192.168.100.209 节点上的的 nginx-7d6877d777-2wh4s 192.168.100.222 返回源，所有的相关转化都在该节点上，所以 TCP 四层建连可以成功。

没有 Endpoint 的节点上访问，不能通，因为节点上没有相关的 ipvs 转发规则

从集群任意节点（本例就在 210 节点）访问没有后端 pod 所在节点的 ap-southeast-1.192.168.100.210 的 NodePort 31565 端口或者 SLB，不可以访问。

也进一步证实，集群内访问关联 svc 的 SLB 不出节点，即使 SLB 有其他监听端口，访问 SLB 其他端口也会拒绝。

查看该 ap-southeast-1.192.168.100.210 节点，并没有相关的 ipvs 转发规则，所以无法进行 dnat，访问会失败。

1.24 Kubernetes 版本之后（含）

有 Endpoint 节点上访问，可以通，可以保留源 IP

与上文的 1.24 Kubernetes 之前版本集群内访问一致，可以参考上文描述。

没有 Endpoint 节点上访问：

Nginx 分布在 cn-hongkong.10.0.2.77 和 cn-hongkong.10.0.0.171 节点，所以在没有 Nginx 的 cn-hongkong.10.0.4.141 节点上测试。

分别有以下几种情况：

terway 或后端为 hostNetwork
- 节点访问的通 NodePort（源 IP 是 ECS IP，不需要做 SNAT），无法保留源 IP

可以看到没有 Endpoint 的节点的 NodePort 110.0.4.141:30745 的 IPVS 的规则添加的 Nginx 的所有后端 POD nginx-79fc6bc6d-8vctc 10.0.2.78 和 nginx-79fc6bc6d-j587w 10.0.0.172。

集群内节点自身访问没有后端 pod 所在节点的 cn-hongkong.10.0.4.141 的 NodePort 30745/TCP 端口，可以访问。

通过 conntrack 表可以到，在 cn-hongkong.10.0.4.141 节点上，相关的链路被 dnat，最后是由后盾 Nginx pod nginx-79fc6bc6d-8vctc 10.0.2.78 返回源。

而在 nginx-79fc6bc6d-8vctc 10.0.2.78 所在的节点 cn-hongkong.10.0.2.77 上的 conntrack 表记录的是 10.04.141 访问 10.0.2.78，并期望 10.0.2.78 直接返回 10.0.4.141 的的 39530 端口。

集群内有 endpoint 节点访问没有后端 pod 所在节点的 ap-southeast-1.192.168.100.131 的 NodePort 32292 端口，不可以访问，与上文 1.24 Kubernetes 版本之后（含）集群外访问一致，可以参考上文描述。

- 节点访问不通 SLB IP（源 IP 是 SLB IP，没有人做 SNAT）

可以看到没有 Endpoint 的节点的 SLB IP 的 IPVS 的规则添加的 Nginx 的所有后端 POD nginx-79fc6bc6d-8vctc 10.0.2.78 和 nginx-79fc6bc6d-j587w 10.0.0.172。

没有 Endpoint 的节点上访问 SLB 47.243.247.219，访问确是超时。

通过 conntrack 表可以到，在没有 ep 的节点访问 SLB 的 IP，可以看到期望的是后端 pod 返回给 SLB IP。而 SLB IP 在节点上已经被 kube-ipvs 虚拟占位了，所以没有做 snat，造成无法访问。

flannel 并且后端为普通 pod，可以访问通，但是保留不了源 IP

Nginx 分布在 cn-hongkong.10.0.2.86。

在 cn-hongkong.10.0.4.176 访问 SLB 47.242.86.39 是可以访问成功的。

cn-hongkong.10.0.4.176 节点的 conntrack 表可以看到是 src 和 dst 都是 47.242.86.39，但是期望的是 nginx pod172.16.160.135 返回给 10.0.4.176 的 54988 端口，47.242.86.39 snat 成 10.0.4.176。